“在时代的潮水中，没有一个人是一个孤岛，不影响潮水或不受潮水侵蚀。个人的生命是时代的生命，个人的消逝是时代的死亡。”
—— 台湾作家李敖评说胡适
一
若彼时有微信，胡适的朋友圈，豪华着一个时代而不为时代所知。
23岁的徐悲鸿，24岁的梁漱溟，27岁的胡适，27岁的刘半农，27岁的刘文典，28岁的徐志摩，32岁的马寅初，33岁的周作人，35岁的季羡林，35岁的钱穆，39岁的陈独秀，北大任教名单里，校长蔡元培也不过49岁。
每日里，你来不及刷屏，来不及点赞。
可惜，多眨了几眼，一个时代不见了。
二
当年的北大校园里，日日能见这样一律清瘦而矍铄的面容。身兼二三职，学富五六车，没有身体与学术的泡沫。
在后来胡适执掌北大的岁月里，吸引了无数布衣文人和清贫学生，而胡适不拘一格降人才，收罗了大批民间国学大师成为北大教授，并以自掏腰包的方式资助贫困留学生，条件是学成后回北大任教。国学大师林语堂、李敖便是其例。胡适的人才观多少受益于北大校长蔡元培。胡适在日记中说：“蔡先生看到我19岁时写的《诗三百篇言字解》一文后，便要聘我到北大教书，那时候我还在美国。”
不问学历，不问出处，唯才唯专。
那个时代，对于文人，是一种恩宠，一如春秋战国。
三
之所以遇见这本书，源于鲁迅。
“鲁迅是谁？谁是鲁迅？”
鲁迅的长孙周令飞曾在一次讲演中大声反诘。他说，鲁迅会笑，很诙谐，搞怪，不是你们认识的这个样子。
如今，鲁迅退出了中学教科书，终于可以放下圣斗士的面目，安静地做回自己。
而胡适，忽然在书店的货架上，一夜花开。
鲁和胡，那时代非此即彼的两面大旗，一位着眼批判旧制度下的人性，一位探索新制度模板，成了当下人们讨论的热点。
2010年，中国文化部部长蔡武访台，第一时间前往台湾“中央研究院”北大前校长胡适故居参观，并在墓园瞻仰。
“这个为学术和文化的进步，为思想和言论的自由，为民族的尊荣，为人类的幸福而苦心焦思，敝精劳神以致身死的人，现在在这里安息了！我们相信形骸终要化灭，陵谷也会变易，但现在墓中这位哲人所给予世界的光明，将永远存在。”
墓志铭上这段话，被公开报道。
四
仰望星空。
新文化运动以降的二三十年里，我们居然废除了三千年的太监，一千年的小脚、六百年的八股，五千年的酷刑，这是一股巨大的时代洪流，民心所向，而这其中，圈子领头人、瘦弱的胡适似一面旗，高高飘扬。
新旧交替的民国时代，一面是孔孟之道盛行，一面是新文化运动风云激荡，一面是三妻四妾的包办婚姻，一面是新青年的婚姻革命，一面是长袍马褂的拖地长辫，一面是西装革履的油光背头，每一条巷陌，每一户家庭，都有着时代转折的深刻印迹。
一个世纪过去了，国学大师们都已驾鹤西去，连最长寿的季羡林也与人间挥手告别。
五
“仿佛有一阵悲风，隔着十万八千里，从时代的深处吹出来，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”
张爱玲在《忆胡适之》中写下这样的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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